我代理的,由北京仲裁委嚴思憶做首席仲裁員仲裁的李某與北京某公司經濟糾紛案,以調解結案。總共經歷了一次庭審,一次和解協議簽訂就案結事了,雙方都還滿意,皆大歡喜。
仲裁前后,我在北京除了住酒店和乘車外,沒有產生任何額外費用(明確的說,沒有請仲裁委的仲裁員和秘書吃飯喝茶等等)
效率之高,速度之快,出乎意料之外;而結果也是充分體現了公平公正的。
此案之后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感覺,感覺做律師可以很爽,可以只研究案件事實和證據和法律,只費心推理,象波士頓法律里的律師那樣,不斷地從一個個案件里找到帽子里的兔子,創造奇跡。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司法效率不高的原因何在?
前幾天在省高院開庭,是我近年來所感覺的為數很少的非常正規的庭。王歡律師是個年輕的律師,她所聞所想也已寫成了感想,一切都無須我多言。我想說的是,其實人民群眾、廣大律師對法院法官是可以如此尊重的。長期以來,人們對法官的負面評價太高,以至于出現槍殺法官事件后不少人甚至拍手稱快!!這是非常讓人吃驚的現象!
只要每次庭審都象這樣,每個法官都如嚴思憶仲裁員那樣快捷高效,都如張守軍那樣認真傾聽律師和雙方當事人的意見。中國法治一定能實現!
莊嚴、設備先進的法庭,
公正、態度認真的法官,
我看到中國法制的希望,
看到做一名律師的希望。
——記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旁聽之感動
2010年6月8日,剛剛拿到律師執業證的我,去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知識產權庭旁聽,這是我所經驗豐富的趙麗娜律師代理的一個商業秘密侵權案。作為一名新律師,我努力抓住每一次跟優秀律師出庭或旁聽的機會,這次到高院旁聽,更不能放過。這一次旁聽感受卻與以往大不相同,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知識產權庭(民三庭)的庭審超標準的正規,這令我很意外、很興奮,很崇敬,熱血沸騰,一直抑制不住的激動。這才是訴訟要的法庭,這才是訴訟要的法官啊!
剛一走進法庭,首先看到了法官椅后面兩個大屏幕,兩個投影儀將幾個攝像頭從不同角度拍攝到的圖像投射在屏幕上,整個法庭寬敞明亮,窗明幾凈,讓人不自覺的就開始注意起自己的行為舉止,法庭的莊嚴、肅穆感,油然而生,不敢怠慢。在旁聽席上入座前,習慣性的拿出紙巾擦拭了一下椅子,居然一塵不染,紙巾依然潔白!這與以往的審判庭大不同,以前見到過幾個庭,法官自己的桌子都不擦的,當事人席厚厚的塵土,抹布一碰塵土飛揚,更別說給擦旁聽席的座位了。環境的清明,使我對法庭審理的正規充滿期待。
當張守軍、 三位法官走進法庭的時候,心也為之一動,他們著裝整齊,清一色的藍色襯衫,佩戴著紅的耀眼、灼灼生輝的法官徽章,之所以注意徽章,因為那曾經也是我的向往。張守軍法官一臉的堅毅,平靜的眼神里透著銳利,幾絲白發和他年輕的臉有些許不協調,我第一感覺他一定是是位經驗豐富的法官,處理案件太多,太過于勞累,心里掠過一絲痛。我想,還是看審案吧,這樣才能真正看出法官的水平。
庭審開始,書記員宣讀完法庭注意事項后,張守軍法官首先告知雙方當事人申請回避的權利,他講話一字一頓,播音員一樣的語速語調,很有磁性,記憶中他講的和法條上規定的一字都不差。隨著法槌莊嚴落下,張法官宣布現在開庭。依次按照程序進入法庭調查、法庭質證、法庭辯論階段。在三位法官的主持下,庭審有序的進行,我注意到三位法官身體前傾,目光隨著雙方激烈的交鋒來往于雙方當事人和律師之間,那種專注,旁觀者一看就知道法官是在用心聽案、審案。隨著案件的深入,關鍵之處,張守軍法官眼光更加銳利,還會隨著律師的陳述不時的翻閱手里厚厚的案卷仔仔細細的看,并提出自己的問題,那些問題都是案件的要點,都是一針見血,足見張法官的專業素養。他從始至終都心系案件,不像以前見過的某些法官那樣,僅僅用耳朵聽,懶得動手,庭前不看案卷,庭審中還不知道審的是什么,問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庭審中有種興奮時常讓我忘記了去聽案件本身,觀察中忘記了我是來跟趙律師來學出庭經驗的。
有個細節使我特別感動,在上訴人(同時也為被上訴人)***抑制不住激動滔滔不絕而與案件審理無關的時候,張守軍法官非常客氣非常禮貌的說:“我不得不打斷你一下,否則你一直會說下去,我們時間有限,你只要說案件有關的事實”,就這一句話,一個“不得不”,使我內心忍不住升騰一種感動,一種敬仰。我是學過心理學的,我知道這句話的藝術性,對于陷入激憤情緒的當事人,一般人可能都有不耐煩、忍無可忍或者時間不足的緊張感,但張守軍法官是完全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去理解、尊重一個人的,懂得如何人性化地審理案件的,我看到當事人信服的停下了他的長篇大論。就這一點,比起我以前見到的訓斥侮辱當事人法官,張法官的做法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樣正規的審理過程,這樣高水平的法官,讓我如何不肅然起敬?這再一次驗證了“水平越高、級別越高的人越平易近人、越有人格魅力”這個事實,這樣的“庭審現場”我們還需要去擔心法官不公平公正依法審理案件嗎?太多余了。
還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旁聽,庭審將近三個小時,書記員(后來看趙律師案卷才知道她叫李天)靈巧的雙手跳躍在速錄機上,毫不遲疑,她有更多的時間去聽清楚當事人和律師說了些什么,雖然法庭發言有麥克,有音響,但看得出她仍然生怕出錯而專注的聽,我知道她也會很累,但是她一刻都沒有放松,庭審結束后一打的庭審筆錄已經完成,庭審效率可見一斑。她認真的態度、職業素養和責任感也是以后我作為一名律師應當引以為榜樣的。
這些是我從實習律師到執業律師過度過程中親身參與的案件中完全沒有過的體會!以前我旁聽的大都是基層法院、中院的案件審理,還有中院、高院的詢問庭,我還跟指導老師參加過其他五個省份的高院的法庭審理,不說結果,審理的過程都不盡如人意。那些法官多是不用正眼看人的,那種不耐煩,那種庭上庭下隨意的訓斥,讓人毫無尊嚴可言;有些法庭定九點開庭,法官幾乎是十一點才到,很多時候就在一個狹小的辦公室里就把庭開了,律師要在腿上艱難的完成記錄,到中午飯時了就匆匆閉庭了事。有的是合議庭審理的案件,只有一個法官到場,有的合議庭的法官人是來齊了,但有的到了之后伏案大睡,吸煙、打手機等等,案件的命運都掌握在法官手里,當事人和律師都敢怒不敢言,當事人的權益被嚴重忽視,律師的尊嚴被褻瀆到了極點,這一切都使我失望之至,一度想放棄對律師事業的追求。但我還沒有徹底絕望,對自己說這些都只是個別現象。直到聽張守軍法官的庭,我徹底改變了我對法官并不十分客觀、公正的看法。
由于專業的需要,以前我就經常看各大電視臺的《庭審現場》、《經濟與法》、《今日說法》、《法治在線》、《原告與被告》等法制節目,還經常看知名大案、要案的庭審直播,以彌補一下對理想的審判庭的渴求。這些上電視臺的案件審理正規,法官認真負責,我很贊賞,但都因為媒體介入與新聞的制作需要而變得多少有些戲劇化,所以我并不認為他們能代表和反映法院審理的常態。今日觀之,那種攝像機監控下的庭審現場與我此次旁聽張守軍法官的庭比起來也不過如此,甚至還有遜色之處。旁聽河北省高院張守軍擔任主審 審判員的庭,使我重新樹立起了對法院、對法官的信心,對中國法制的信心。和諧的社會首先必須是一個法制的社會,中國法制的建設,法官隊伍的建設都在不斷的進步,不斷的突破,只有在這樣優秀的平臺上我們律師才會有施展的空間,中國的司法機關在人民眼里也更有威信。
法庭的寬敞明亮,先進的速錄設備、拍攝、攝影、音響設備,都是可以用錢買到的,但是法官的責任心、高水平專業素質、高尚的人格魅力是無價的,這才是難能可貴的,這才是法院系統應該珍視的,寶貝的呀!
終于抒發出了內心膨脹了幾天的感受,愿與趙律師分享,同時感謝趙律師您給我這樣的機會,聽到張守軍法官、 這樣優秀的“庭審現場”,讓我有如此的敬意與感動,感謝您讓我堅定信心對律師事業執著追求。
王 歡
2010年6月12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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